推我一把叫我“加油”的,抱着我让我“不用硬撑也可以”的,都是你。
 
 

[黄笠]滚滚红尘

*2012年写的,天惹我还写过律师前辈呐!

*这篇也收录在《沉溺梦田》里了,现在看看语言有些许幼稚,不过印象中写这篇的时候很爽(x

===

  收了手机,笠松重新拉起厚厚的毛呢围巾,摩挲着刚才因为接电话暴露在冰冷空气里的早已冻僵的手指。从自家楼下抬头往远处看,夜色里依旧飘着零零星星的雪花,唯独带些昏黄的路灯周围,是雪花不会存在也不可能存在的地方。在这个冰冷的高级住宅小区里,独门独户,院墙把各自的心都包裹起来,严严实实。

  深吸一口气,刚想要叹息,硬生生的压下去,慢慢的让自己呼吸平缓起来。

  不能叹气。

  不能认输。

  他拿出钥匙打开门口的信箱,一如既往的信件从信箱里喷薄而出,哗啦啦散了一地。

  从这样的第一天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一个月。笠松蹲下身子一封一封的捡起那些信,收进怀里,开了门又坐在玄关,数不清的信件又散落了一地。

  刚开始还会一封封看信件的内容,然后把它们都收进一个大盒子里。后来发现这盒子不够大了,然后又添了一个盒子,接着过去一个月发现,是不是直接换一个大箱子会好一些?

  所以啊,还是早点了结了好。

  他们是有多想至你于死地呢……黄濑凉太。


  “我没有杀人!”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实实在在认识到了这个人身上的戾气,所以说用这样的气势说这句话,几乎没有人会相信吧?笠松摊开手边的文件夹,面无表情的看着对面被两个狱警压着重新坐下的黄濑,直到他重新恢复平静。

  “我甚至不会在乎你是否杀人,如果你想要出了这道门……”笠松压低嗓音,“即便你杀了人,我也依旧可以救你出去。”复又抬高了嗓门,“前提是,我是否愿意帮你,仅此而已。”

  黄濑没说话。没有人用这种口气跟他讲过话,从来没有。

  笠松迎着黄濑质疑的目光回敬回去,“是否合作,主动权其实在我,黄濑凉太,你没有任何选择。因为你别无选择。”

  挣扎的几分钟后,黄濑凉太浑身的暴戾终于在笠松的眼神里溃不成军。

  “笠松先生,救救我!”


  为一个就要拍板定案的杀人犯做辩护律师,看似并不违反律师的职业操守,但承受的却是社会和舆论的全方位压力,尽管他们知道,笠松幸男大律师代理黄濑凉太一案,并未收受任何代理费用。也因为如此,传闻就更加匪夷所思令人不齿。轻者云笠松幸男追名逐利丧心病狂,重者传道原知名财团副总与其恩怨纠葛生活糜烂。没错,原知名财团副总就是黄濑凉太。

  笠松不否认,也不反击,甚至来自好友的追问也都一笑带过。

  “你要还真的笑得出来,就别麻烦我私派警力保护你。”于公于私,森山都想要助笠松一臂之力,但这件事却让森山颇为踟蹰。他明白笠松认定的事情从来没有改变过,却不敢过分猜测个中缘由。

  他也相信笠松的直接,黄濑凉太只是财团势力斗争的失败者,替罪羔羊而已。对于警方都难以找到的证据,他不知道笠松将会如何找到,却依旧本能的相信笠松可以办到。

  “这也是作为警犬的直觉?”作为律师,最大的职业病就是,嘴上绝不认输。

  每每这个时候,森山都觉得为了这个人,风吹草动就让自己担心到半夜睡不着觉,真是自己这辈子最大的霉头。


  “笠松前辈,喜欢我的吧?”

  第三次见面的时候,笠松眼神安定的看着对方的口型,听着对方略带沙哑的声音从听筒的那段传到自己耳旁,然后视线上移看着他带着自信的笑。

  呵……

  和大学那时候一样,只是彼时他站在光线聚焦的高处,眼底放了些什么,没有人知道。

  不可一世的天神,即便是牢狱之灾都毁灭不了的是与生俱来的自负。

  “想知道答案的话,就活着出来。”

  黄濑凉太能看到的是身为大律师的笠松,面对自己永恒的那份自信和坚定。看不到的,以后也永远不会知道的是笠松曾经面对的咒骂、威胁甚至是恐吓。

  虽然身处漩涡中心,却依旧没什么头脑的黄濑,受到陷害看来也是理所应当。自然,在听闻笠松受伤的消息之前,他甚至白痴到从来没有想过笠松为他做辩护要面对的一切。


  小堀非常震惊,当他隔着玻璃看到黄濑脸上的泪水的时候,大概明白了为什么笠松不愿意让黄濑知道自己现状的心情。

  有些抱歉但并不后悔的小堀,还是庆幸自作主张告诉黄濑真相。他也担心过,黄濑会否就此不配合,愿意认罪,就此打住而让笠松能够全身而退。

  不过,笠松前辈看上的人,果然还是不一样。

  抹了抹眼泪,黄濑换上了稳重的口气,“请,务必,赢了这场。”

  不是为了我,是为了前辈。

  笠松看着腿上厚厚的白纱布,笑着对森山说,“事到如今,我还怎么全身而退。”

  不论是从事件中心,还是从他身边,早就无法全身而退。

  所以,不如我们一同进退。


  “前辈,你是喜欢我的吧?”

  这是时隔一个月后,庭审完毕当庭释放的黄濑,见到笠松说的第一句话。也是这一段时间以来的第一句话。

  笠松转过身狠狠地朝那家伙腿上踢了一脚。要不是因为穿着西装,动作更大点也许会更疼也说不定。

  黄濑不明所以的蹲下身,抬头眼泪汪汪的看着笠松,“前辈,很疼啊。”

  “是啊,很疼。你该知道很疼。”当然不会有挨枪子那么疼。傻子就是傻子,不说明白他不会知道。他执着渴望的一个答案,并不是故意装傻,而是从来没有过的安全感。而之前所有的暴戾之气,不过是装裱给他人看的罢了。

  笠松有些无奈地蹲下身,揉了揉那人金灿灿的脑袋,“这么疼,还要不要跟着我?”

  以前隔着玻璃就想要拥抱的冲动,终于在此刻没有了任何屏障,然后他的嘴唇贴近了笠松的右耳,“前辈要不要猜猜看,是不是我先爱上了你?”


  所以爱情,像是连线,像是隔着玻璃的听话筒,更像是双方彼此的博弈,那也是这两个人用尽一生去流浪去逃亡的勇气。

  森山看了看腕表上的时间,飞机早已越过了太平洋,飞往彼岸。

  在一早就想好所有后续安排的笠松面前,森山和小堀一边吃惊一边觉得自己像个傻子,穷忙活穷担心的感觉齐齐涌上心头,笠松的存款足够他们在大洋彼岸安身立命,从此再不问前尘旧事,从此世上也许再不会有那个光辉灿烂的财团副总黄濑凉太,也再不会有著名大律师笠松幸男……所以他们也不会知道,这场案件的翻案,早已成为法律界的经典。

  至于那些信,早已在火中化成了灰烬,留在那栋光鲜的别墅里。

  走之前我烧了。

  笠松握着听筒打着跨洋电话,另一只手来回揉着躺在自己腿上的金灿灿毛茸茸的脑袋。挂了电话黄濑一脸好奇地看着笠松,“烧了什么?”

  “情书。”

  下一刻笠松意料之中的被忽然起身的黄濑压在沙发上。他伸出手揽住黄濑的脖颈,没打算说话。

  总是赢不过笠松的黄濑有些不满,盯着面无表情但是眼里漾着微微笑意的笠松,僵持一阵,又僵持一阵。

  终于,俯下身把头来回的在笠松裸露在外的锁骨上蹭来蹭去,“前辈就告诉我嘛。”

  “你……怎么就知道是给我的,而不是给你的?”笠松勾起嘴角,安定地看着黄濑眼神游移了起来,下一刻反转过身,两人位置对调。

  然后黄濑有些迷离的看着笠松的眼神,听见他说,“那么你要不要告诉我,是谁先爱上了谁?”


  - Fin -


10 May 2016
 
评论
 
热度(22)
© Larina | Powered by LOFT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