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给黄濑凉太迟到的生贺,因为各种原因提前准备好的贺文没在正日子发,真是非常非常抱歉。再次祝海常的王牌,可爱的黄濑凉太生日快乐!
*好像很久不用黄濑视角写,感觉特别困难。
*真·黄濑凉太视角的罐头男友番外,我蛮希望他能加入到这个故事里来,真正的。
*最后一章因为收录在《朝露与晚星》里,所以一直没有在网上发出来,希望这个番外能某种意义上补完~正文最后一章会考虑在合适的时候发出来的,非常感谢一直以来还喜欢罐头的各位030
Heal for the Honey
如果可以回到过去,黄濑凉太可能不会再同意生产这批罐头。
说是一时兴起也好,红到自负也好,就连身为自己经纪人的姐姐也没有阻拦这个不可思议到有些离谱的企划。彼时虽说罐头情人的市场已趋成熟,然而以当红艺人为原型制作罐头情人却是前所未有。
这批罐头的前途难以预料,一如那年的黄濑凉太。
“售罄了?!”接到电话的时候,黄濑一时不知道是因为这么离谱的东西现在还有人买而不可思议,还是因为这玩意儿到现在才售罄感到惊讶。
“嗯,是的,黄濑先生,所以我们来专程向您反馈情况,虽然这个时间跨度是有些大,”坐在对面的工作人员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将放在桌上的文件推到了黄濑身前,“这是这批罐头的总产量、部分热心顾客的使用情况反馈,还有最终版本的改进情况。”
“其实这些我倒是不怎么……关心,” 黄濑轻轻叹了口气,想起刚才家姐的吩咐,拿起几页纸一边翻看,一边小声念叨,忽然目光停留在的最终版本的说明上。
可以的话,黄濑还真想见识一下这个说明上所谓修复了自己无数个性格和行为bug的最终版本,“所以说,最终版本的这只罐头还在被使用?”
*
从咖啡馆里出来的时候,天上就落下了雨,黄濑蹲下身系了系松垮的鞋带,顺手揉了揉有些酸痛的脚踝。就着这样的姿势,他仰着头静静地看着雨滴从斑驳的树影中落下,砸进地上的小水坑里,泛起一片片涟漪。
角色被抢,通告取消这种事情,黄濑已经习以为常了,接受邀约出来面谈罐头的事情也就是为了换换心情,看完那些写的冷冰冰的数据报告,黄濑竟然有点羡慕那些罐头,不管怎么样,主人买回去应该挺喜欢的吧,不像自己现在这样。
撑着伞在雨里走着走着,黄濑鬼使神差地走到了文件里提到的那家便利店附近。他抬起伞仰着头,雨水顺着伞檐在眼前串起了水珠,朦胧中瞥见二楼阳台的晾衣杆上挂着两只白色的晴天娃娃……
黄濑下意识的在等红绿灯的时候压低了伞面,对面街道上一只小柴犬兴奋地拽着主人朝便利店跑去。
大概只是因为那主人喊了一句“小凉”,黄濑就这么看似漫不经心却小心翼翼地跟着他们的脚步一路跟随到便利店门口。
雨声中这人的声音有些低沉,却很好听,进了便利店收起伞,黄濑才看见这人戴了一顶白蓝相间的棒球帽,那只名叫“小凉”的小柴犬似乎察觉到了一直站在便利店旁的黄濑的目光,开心的晃着尾巴。
黄濑最终没有进便利店,一直目送着小凉的主人提着装着奶油的袋子牵着小凉走回了对面的街道,这一刻,黄濑才回想起这个似曾相识的人是谁。
*
黄濑凉太陷入了自己编造的故事里。
相较于自己演过的那些戏码,黄濑凉太更认为自己的故事是合情合理的推断,是只要求证过后就能确凿的事实。那天在雨里遇到的人,是大了自己三届的海常学长,据说是在自己入学海常前一年毕业的海常篮球队队长。
奇怪的是,黄濑已经忘记了自己曾经待过几个月的海常篮球队队长的名字,却对这个从未和自己有交集的传说中的队长的名字印象深刻。
挂着晴天娃娃的一定是他家吧,一定是这个人把最后一个“自己”买回家了吧。
黄濑现在有些后悔了,为何当初加入球队只不过几个月就因伤退出,如果再坚持坚持,没准就能等到OB返校,这样就可以和这个传说中有着和童颜不怎么相匹配的暴躁脾气的队长……这个早川前辈口中坚强又包容的厉害的队长笠松幸男相识了。
这些品质在那时候的黄濑看来,是对篮球、对胜利、对自己都毫无用处的东西。包容又怎么样?包容就可以让队友更加强大?坚强又如何?不过是弱者在即将失败之时最后的倔强罢了。
可是如今,自己好像连这样倔强的意愿都不甚强烈了。
黄濑羡慕极了那个被笠松买回家的罐头凉太。如果那个凉太和自己一样会有小脾气,会沮丧,会因为失败而失落,那这位笠松前辈一定可以用自己的方式让凉太走出阴霾。
要是比赛失利了,他会一边揉着凉太的脑袋说没关系,一边狠狠地说下次我们还回去。
要是因为受伤不能行动了,他一定会搀扶着凉太说不要硬撑着,你还有我可以依靠。
要是选角失败了,他会搂着凉太用力地拍着他的背说下次一定能选上,但你要增进演技,绝对不可以沮丧。
看起来都不是什么特别高明的安慰和鼓励,黄濑却觉得自己会格外受用,他压低了圆顶帽,看着马路对面的笠松背着吉他走进了一家乐器店,越来越羡慕“自己”了,笠松前辈弹吉他一定又迷人又好听。
*
夏天拍戏总是比较辛苦,要应付灼热刺眼的阳光,还要应付会弄花妆面的汗水,但比起闷热得透不过气的摄影棚,黄濑觉得可能并不是那么糟糕。
趁着休息躲在树荫下的黄濑,忽然站起身做了一个好看的转身跳投。录影带中穿着护胫的男生进球后那个咧嘴笑,坏小子一样,却和自己的童颜一点都不搭,屏幕前的黄濑单手托腮看得入迷,笑意从嘴角一直蔓延到了眼角。
这个人,真可爱啊。
相较于刚出道时包装完美的阳光帅气,事业滑落的这几年慢慢蜕变成了无所谓的随遇而安,黄濑不去否定外界评价的好脾气,只是最近他觉得,争强好胜不知顺着哪一道微弱的光亮悄悄地复苏了。
因为近来事业稍有起色,不久前还举办了一场小小的庆生会,黄濑看着久违的粉丝群,告诉大家,我还能做得更好,一切仿佛就是几年前一样。
为了他,自己一定要做到更好。
争强好胜是一种很莫名其妙的东西,尤其伴随着名为暗恋的微妙情愫,尤其这场感情的情敌就是另外一个“自己”。偶尔午夜梦回,黄濑发疯一样地嫉妒着那只可能正陪着笠松的“黄濑”。云开雾散的时候,黄濑又想着,那只“黄濑”几乎和自己一模一样,如果笠松很喜欢他,那自己是不是也享受了这样的喜欢。
好像,也没那么糟。
*
得到最后一只罐头“黄濑”消失的消息,黄濑刚从海外的摄制组回国。不知道是不是长途飞机的缘故,黄濑一瞬间耳鸣得厉害,说不出来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仿佛身体的某个部分被剜掉,又仿佛某个一直惧怕又希望的窗口大开,透出了夺目的光亮。
你们要是有那种能把罐头的记忆移植到我脑中的技术就好了,电话这头黄濑的心里乱糟糟,嘴里说的话在对方看来也是乱七八糟。
黄濑想着,笠松前辈一定很难过,也不知道这结论的依据是什么,黄濑姑且把这个称为自己和罐头“黄濑”之间最后的心灵感应,他甚至觉得罐头“黄濑”一定希望真正的自己去找到笠松前辈。
这一天来了,在外界看来又恢复阳光自信的大男孩黄濑,却胆怯了。
罐头黄濑改进了我那么多性格和行为bug,和我一定不像。
他喜欢的是罐头黄濑,又不是我。
如果笠松前辈因为伤心,再也不想见到我该怎么办。
*
全身伪装的黄濑拎着雨伞走进地铁,他挑了个和笠松不远不近的位置站着。
因为不是早晚高峰,车厢里也没什么人,笠松挑了一个窗边的位置,然后愣愣地看着窗外的雨,不知在想些什么。
脚踝有些发酸,黄濑朝身后退了几步,他静静地看着不远处的笠松,不敢确定笠松情绪低落的原因,更不敢揣度笠松从包里拿出几张纸静静地看着之后露出的一丝微笑是什么意思。
这是他工作结束后悄悄跟踪笠松的第七天了。这些天笠松一直穿梭于这个城市各个角落的便利店,进店之后找寻的对象就是这个名为“罐头情人”的商品。
“有没有,就……就是,黄濑凉太的,凉子的也行?”
“原来还有黄濑凉太的罐头吗?没有了吗?太可惜了,早知道我也去买呀。黄濑先生最近又红了起来,感觉整个人都可爱了不少呢对吧?”便利店的收银员是个年轻健谈的小姑娘,说得对面的笠松脸一阵红一阵白,只能嗯嗯的应着。
他好像是失落的,却又仿佛怀揣着一丝希望。
跟着笠松走出地铁的时候,雨已经停了。笠松迈着不疾不徐的步子在湿漉漉的马路上行走,忽然在一张大大的广告牌前驻足。
黄濑留意到了广告牌上的内容之后,下意识又压低了自己的帽檐退后了几步。
雨后的阳光穿过斑驳的树影照在笠松身上的时候,不远处的咖啡馆里传来歌声,那是首很老的歌。Bertie Higgins看了这部上世纪40年代的美国老电影,有感而发写下了与电影同名的歌曲。
笠松仰着头,微笑着看广告牌上的金发明星,看了很久很久。
可以的话,黄濑真想把笠松那天的模样拍下来。
从那样的笠松的眼神中,黄濑得到了很多自己想要求证的答案。或者说,从那样的眼神中黄濑明白,答案是什么都变得不再重要。
*
黄濑蹲下身拾起地上的手链,是个非常别致的像是用吉他弦做成的手链,上面还串了几个类似拨片的装饰物,还没站起来准备寻找失主,“小凉”就站在自己面前,欢快地摇着尾巴。
黄濑伸手摸到了小凉脖子上的名牌,又揉了揉小凉的脸蛋,听到身后传来快速的脚步声,自己的呼吸仿佛也跟着急促起来。
他牵着小凉站起来转过身,笑着伸出手把手链递给面前带着棒球帽的人。
阳光晒得黄濑的背很暖,面前的人伸出右手想要接过手链,又像是握着拳头朝黄濑的胸口打过来。
似乎纠结了一阵,他什么都没做,就只是愣愣地站着,许久,他摘下帽子,迎着黄濑的笑意,扬起头……
*
前辈,我想过的,我们以这样的形式相遇,也许就是命运也说不定,所以我一点都不会嫉妒那个曾经陪伴你的他。